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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一收玉米的邻居到我家借5千块钱用,蓬头垢面,岁月敲击的脸上皱纹阡陌纵横,整个笑起来更像一个脱水干瘪的桔子,眼睛眯缝着,只剩下大大的牙在上面裸露着。看上去特别刺眼。不知怎的,心一下被拧的生疼,37岁的人哪,活脱脱一个小老头。岁月啊,生活啊。。。。。
“又娶媳妇了?看把你美的。”
“你们猜猜,昨天我白捡多少钱?”
“又哄了人家一袋玉米?”边给他数钱边问。
“嘎嘎嘎,600斤,500多块钱。”按捺不住撒着欢的笑声顿时充斥在我这不算宽敞的小屋子里,感觉屋顶像要被揭翻。
“娘来,哄人一袋也罢了,哄六袋?眼干吗的呀,碰上木乃伊了吧?”我的嘴几乎成了“0"型。
“凡是能养了个猪的,现在哪有傻瓜!你们是不知道,他老婆赶集正好没在家,让他星期天不上学的11岁儿子给看着袋子,小孩子懂个屁,我从兜里摸出橘子和糖塞给那小孩子,让他到屋里给倒杯水,趁这个当口,我老婆就把六根袋子给放在那一堆倒出来的袋子上面了,你还没从小孩子过呀,十一二岁还不就和小狗一样,只认吃,掌柜的在屋里只顾得往外倒玉米啥也看不见。哈哈哈哈!"
心猛地抖索了一下,给点钱的手也慢了下来
这伙计和我们在村里那会是邻居,因违反计划生育,罚四万多,苦于偿还债务,夫妻二人买了一辆五征大三轮收玉米,仗着五大三粗每次挣个三四百块的辛苦钱没问题,奈何欲望是无限绵延的深井,打去年这伙计不知得何方神圣撺掇,竟然干起了移花接木,偷梁换柱的营生,因素和他关系不错,收玉米缺钱的时候就上我们这里倒一下,因此此等黑幕也没拿我们当外人顺嘴而吐了。可能也是出于好心嘱咐不让我们上这样的当吧。
他的玉米一般比别人便宜0.5——1分钱,一样的质量,当然都愿意要他的。他必须要问问是卸在屋子外边还是屋子里边,是倒出来还是不倒,如果是卸在屋里或者是倒出来,就去送,如果卸在屋外或者不倒袋子,就不去。故意问他为何,说自己的玉米都是一百斤一代,到了户主家里倒出,最后光数数袋子有多少条就知道玉米的重量了,一不注意或者故意和老爷们七说八侃分散他人注意力的时候,在他高大体型的掩护下,老婆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空袋子就放在那一大堆上了,别看有的在屋里好像眼睛不眨的看着,也注意到这个事情,但更容易马虎,尤其冬天更好藏匿。特别粮库不宽敞,来回走不方便得主,把袋子放在外边,找个小孩或者老人看着,不是指使他们去倒水就是和他们说话转移注意力,老年人就递上一根好烟,点火的功夫孩他娘就把袋子放上了。呜呼,好一个夫唱妇随啊
其实以前刚开始养猪的时候我们貌似也吃过这样的亏,只不过当时没往这方面想,我在屋里,袋子在外面,等出去数袋子的时候,有二条袋子明显皱巴巴的,里面还有一些碎草屑,根本不像才倒出玉米袋子那样直通通干干净净那样的的感觉,当时也是心存疑虑,问了那人,但人家打死也不承认,因下面还有以前的粮食底子,也没法称以便来个当堂对质,以后只能瞪大眼睛多长几个心眼了。
骗了人家六百斤如获至宝的模样让我的心再次颤抖,那是一个仅仅十多岁不谙世事的孩子啊,一个给两块糖就高兴的屁颠屁颠的孩子,当把那杯水递与他手上,我难以想象健壮如牛的他们如何去面对孩子的的眼睛,如何装模作样的喝下去!那是人世间至纯至真的眼睛啊,等他长大成人,或许会记起孩提时代有一位勤劳能干的叔叔汗流浃背的同时却不忘把自己舍不得吃的两块糖掏出来递与他,他该多么幸福!会认为那个叔叔真好,真热,并且他会将这种美好传寄给他人,可你却把人世间那份珍贵的东西碾与脚下,像扔纸屑一样丢弃在风里。美丽的孩子,但愿你永远看不到我这篇发文。。。。
芸芸众生中我们做不了圣人,可能大伙还会说近墨者黑,近猪者痴。都不能为此事与其豁然断交,这不今天这笔钱借他还是肯定的,作为别人,只能提醒批评远离一些而已,听不听是别人的事,却怎奈如鲠在喉,心中如一件好衣服被熨坏口中焦渴却守着一大杯子滚烫的热水不能下咽般难受。特别那个寄水的孩子的身影一直在面前晃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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