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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我国汉唐时期的养羊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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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12 18:14:2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周占琴
武和平
陈小强

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动物科技学院


《农业考古》2009年第1期



汉唐时期,我国羊的养殖规模和技术都得到较快发展,早期较全面记录养羊技术的书籍《齐民要术》也诞生于这一时期。因此,许多学者对这一时期的养羊业进行研究与考证。安岚先生认为,羊在春秋战国时期就是肉食的主要来源,养羊业已经普及各地,羊肉已成为商品出售。他还认为,《礼记·王制》中强调“大夫无故不杀羊”就是为了保护种羊的繁育增殖。(1)贾志刚研究认为,唐代养羊业已经形成一定规模,唐人上自皇帝、百官、下至军士、百姓,食羊成风(2)。还有许多学者根据资料记载、出土陶器、墓穴陪葬品等对我国这一时期的养羊业作出了种种推测(3-5)。但本研究在查阅了大量资料的基础上,得出了与前人研究结果不完全一致的结论。

一、唐朝以前关内民间养羊业并不发达



(
一)从民间习俗看


1
.羊不是民间主要的肉食来源。唐朝以前,民间是以素食为主,肉食来源主要是猪和鸡。战国时期的儒学大师孟子在他的治国方略中曾提出:“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元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数口之家可以无饥矣”。(6)可见当时民间饲养的动物是以猪、鸡、狗为主,一般人很少肉食,食羊肉的机会更少。春秋时期成书的《礼记·王制》强调:“大夫无故不杀羊”,可见一斑。大夫本属于贵族阶层,享有很多特权。《礼记》中的第一篇《曲礼》中就有这样的规定:“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刑不上大夫”,就是说大夫以上的贵族犯罪,可遣家人代理出庭,而不直接受审。但大夫也只属于食豕(猪)族,没有权利无故宰杀牛羊。可以想象,贵族尚且如此,平民若何?“大夫无故不杀羊”的原因可能有二。其一,受礼政的限制。早在先秦时期,楚国就有较完备饮食礼政,从肴馔品类到烹饪品位,从进食方式到筵席宴飨等,都有严格的等级规定。《国语》卷十八《楚语下》载观射父语:天子食太牢,牛羊豕三牲俱全,诸侯食牛,卿食羊,大夫食豕,士食鱼炙,庶人食菜。故大夫不能无故杀羊;其二,说明羊肉的供应量有限。如果民间普遍养羊,羊的饲养量很大,朝廷就不会有这种限制。因此,“大夫无故不杀羊”并不能说明朝廷对羊繁殖的重视。


2
.羊主要用于祭祀活动。自文字记载以来,羊一直用于祭祀活动,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人们在新石器时代的遗址中,就发现过以羊祭礼的遗迹,商代的甲骨卜辞中更有大量用羊祭祀祖先和自然神的记录,殷墟还发现过一些羊祭祀坑。周人也很重视用羊祭祀,据《周颂·我将》记载,武王伐商、祭祀上帝和文王时说:“我将我享,维羊维牛……”意思是“我奉献上羊和牛”,羊显然是隆重祭祀中的主要祭品。到春秋战国时期,羊仍然主要用于祭祀活动。“四海之内,粒食之民,莫不鹎牛羊,豢犬彘,洁为粢盛酒醴,以祭祀于上帝鬼神,天有邑人,何用弗爱也?”(7)有人认为,以羊为饰的青铜器陪葬品的大量出土,反映了我国古代养羊业颇为发达。(8)但现有的资料表明:这一结论也欠说服力。羊是中国古代流传的十大吉祥图案之一,因为羊是一种瑞兽,具有的忍辱负重和甘愿牺牲的精神、温顺的性格与跪乳的孝行,受到人们的普遍喜爱,并被绘制或雕刻在青铜器上,就像人们喜欢龙凤图案一样,不是因为人们拥有多少龙和风,而是将喜欢的甚至想象中的飞禽通过青铜器这样一种载体展现出来。因此,青铜器以羊为饰也是人们对吉祥与美好生活的一种期盼与向往,甚至是一种寄托。杨菊花对中国青铜文化发展轨迹研究认为:“春秋以前,中国的青铜文化也只是贵族的鬼神文化或礼制文化,距离人们的生活十分遥远。然后,春秋中期以后,青铜文化的面貌发生了很大变化,呈现出双重发展方向。一方面,作为礼制载体的功能依然存在,可从当时各地诸侯王墓中出土的厚重的九鼎八簋得到实证;另一方面,纯粹的日用器物大量增加”。(9)


(
二)从税收情况看


可以这样说,中国古代的税收是无孔不入的,“桑柘废来犹纳税,田园荒尽尚征苗”。据《汉书·食货志》记载,早在秦朝,“田租、口赋、盐铁之利二十倍于古”,使人民陷于“男子疾耕不足于粮饷,女子纺绩不占于帷幕,百姓靡敝,孤寡老弱不能相养,道路死者相望”的境地。到汉代,朝廷的赋税包括田税、工商税,还有算赋、口赋。算赋是指对成年人征的人头税。汉高祖四年(公元前203年),规定凡年龄在十五至六十岁的成年男女,每人每年要向国家缴纳一百二十钱,称为一算,并指定算说作为战备基金,用于购置车马兵器。口赋是对七至十四岁的未成年人征的人头税,每人二十钱,武帝时,加至二十三钱。有的地方甚至产子一岁就出口钱,农民难以负担,致生子辄杀。但汉初对牲畜并不征税,到汉武帝时,对马征税,对牛羊仍不征税。(10)唐代以后,由于内附的外蕃民族人口增多,便对内附的外蕃人收取羊税,“凡诸国蕃胡……附贯经二年以上者,上户丁输羊二口,次户一口,下户三户一口”。(11)由此可见,唐朝以前民间的养羊业并不发达。


(
三)从发展养羊业的人力资源条件看


由于连年战争、繁重的苦役和动荡不定的生活环境使民间养羊业难以维持稳定发展。据不完全统计,我国从夏代到清代结束,4000多年间共发生战争3786次。在春秋时期的公元前769年至前746年的23年间各种战争384次。到了战国时期,大规模的战争就有230次。(12)汉武帝在位五十四年,与匈奴的战争就断断续续持续了四十八年之久。(13)特别是在天宝十四年(公元755年)发生安史之乱后,“天下残瘁,荡为浮人,乡居地著者百不四五”。(14)魏晋十六国时代也是政治上最混乱、战争最频繁的时代,中原内地日事干戈、杀伐相继、人民丧离、闾里生蒿、虽有沃土而无法正常生产和生活。隋朝虽然持续了38年,但有记载的大小战争一共有150次之多,尤其是隋炀帝即位后,“负其富强之资,思逞无厌之欲”,不知爱惜民力,为所欲为。在他即位第一年,每月就役使200万人营建东都洛阳,修造华丽宫殿和花园。三次征讨高丽(今朝鲜国),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如大业八年,应征士兵达到100多万人,运输粮饷的民夫加倍。繁重的兵役和徭役,导致耕稼失时,田畴多荒,百姓困穷,财力俱竭。由此而引发了大规模的农民起义。到大业十三年,先后在全国各地兴起的起义军大小不下百余支,义众达数百万。(15)唐代文学家陈子昂曾这样描述战争的贻害“兵之所聚,必有所资,千里运粮,万里应敌,十万兵在境,则百万家不安宁”。(16)试想人民处在这样一个时代和环境,何谈发展养羊业?


(
四)从发展养羊业的生态环境条件看


关中盆地虽然自周秦以来一直是“沃野千里”,“好稼穑,殖五谷”的农耕区。天水、陇西、北地、上郡地区虽然是一片以“畜牧为天下饶”的畜牧区,但一直为戎狄所居。黄河上游青海湖以东的河湟地区,战国以来即为以射猎为业的羌人所居;河西走廊在西汉武帝以前是匈奴浑邪王、休屠王的牧地。

农耕区养羊业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如汉代在内地以经营“田畜”出名的卜式,十几年间不过是“羊致千余头”,而且这种例证并不多见,整个社会则以家庭小规模饲养为主。而在胡汉交错地带,草地辽阔,畜牧业规模较大。据《马援列传》记载:西汉末年马援亡命北地(今甘肃庆阳西北),但“宾客多归附者,遂役属数百家”。“因处田牧,至有牛马羊数千头,谷数万斛”。(17)由此可见,马援畜群发展快的主要原因是:不断有人从四方赶来依附他,他手下就有几百户供他指挥役使的人家,他带着这些人游牧于陇汉之间(今甘肃、宁夏、陕西一带,同时兼顾种田。北魏时的尔朱羽健、越豆眷、提雄杰等所占有的牧场面积,常多达方百里以上乃至三百里,牧场上从事放牧的“牧子”数以千计,所牧养的家畜则难以估算。(18)但他们的畜群也不是在农耕区发展起来的。
(五)从朝廷宦官大臣的肉食供应情况看

朝廷宦官大臣的肉食供应主要依靠官办牧场,因为官办牧场的兴衰直接影响到了宫廷羊肉的供应。北魏晚期,由于诸官牧相继丧失,不得不大量减少内外百官及诸蕃客的肉料供给。据《魏书》卷110《食货志》记载:“而关西丧失尤甚,帑藏益以空竭。有司又奏内外百官及诸蕃客禀食及肉悉二分减一,计终岁省肉百五十九万九千八百五十六斤,米五万三千九百三十二石。”《大唐六典》载:“沙苑监,掌牧养陇右诸牧牛羊,以供其宴会祭祀及尚食所用。”当然唐代的御厨及诸司肉食供应,除同州沙苑监以外,在末期还由河南府的官牧供进,据《册府元龟》记载:天弔三年(公元906年)十一月敕称:“牛羊司牧管御厨羊并乳牛等,御厨物料元是河南府供进,其肉便在物料数内,续以诸处送到羊,且令牛羊司逐日送纳,今知旧数已尽,官吏所由多总逃去,其诸处续进到羊,并旧管乳牛并送河南府牧管,其牛羊司官吏并宜停废”。(19)可以想象,如果民间养羊业发达,为什么没有民间向朝廷供应肉食的记载?即使供应,也是很有限的。


(
六)从资料记载看

《齐民要术·序》中列举了多位汉代循吏教民治生的事迹,俱称其督导百姓养猪、鸡、牛等。如黄霸在颍川(今河南禹县等地)“使邮亭、乡官,皆畜鸡、豚,以赡鳏、寡、贫穷者”;龚遂在渤海(汉渤海郡辖今河北沿渤海地区),令“家二母彘、五鸡”;僮种在不其,“率民养一猪、雌鸡四头,以供祭祀,死买棺木”;颜斐在京兆“课民无牛者、令畜猪,投贵时卖,以卖牛”;杜畿在河东(汉河东郡辖今山西西南部),“课民畜粹牛、草马,下逮鸡、豚,皆有章程,家家丰实”等等,但都未言及课民养羊。《世说新语》记载曹魏、西晋故事,有多条涉及猪,但羊却几乎未提到。(20)另据(《史记·匈奴传》赞)记载,昭君和亲后,“边城晏闭,牛马布野,三世无犬吠之警,黎庶亡干戈之役”。也没有提到关内民间养羊情况。《齐民要术》养羊篇在养羊史上属于一篇非常有分量的著作,不仅是对当时养羊经验的记述,而且还应包括来自少数民族的经验与技术。但成就《齐民要术》的作者贾思勰本人也只养了200只。由此可见,唐以前民间养羊业并不发达。

二、汉唐时期养羊业发展的动因



(
一)在战争中掠夺了大量牛羊


从汉武帝到宋朝,战争的掠夺就没有停止过。公元前127年,“卫青复出云中以西至陇西,击胡之楼烦、自羊王于河南,得胡首虏数千,牛羊百余万”。(21)公元前71年,“校尉常惠与乌孙兵至右谷蠡庭,……虏马、牛、羊、驴、骡、橐驼七十余万”。(22)公元89年,窦宪破北匈奴单于于私渠鞮海,“获生口马牛羊橐驼百馀万头。”公元134年,“车师后部司马率加特奴等千五百人,掩击北匈奴于阊吾陆谷,获牛、羊十余万头"0(23)北魏150年间不断地征讨北方草原上的匈奴、高车、柔然诸部,掳掠的牲畜也极为可观。如北朝魏文帝黄初二年(公元221年),曹真部击破河西叛胡,获羊111万头,牛8万头。(24)十六国初期,石勒的部队自雁门(今山西代县西)出上郡(今陕西榆林南),袭击北羌王盆句除,获牛马羊百余万而归。(25)


魏道武帝时期掠夺的例子很多,仅登国六年十二月,破卫辰部,获名马30余万匹,牛,获牛羊400余万头。(26)又如神雇二年(公元429年)击柔然获戎马百余万匹,击高车获马、牛、羊百余万匹。其畜牧业已超过汉唐两代。(27)但战争的掠夺还远没有停止。在唐贞观四年(公元630年)对突厥颉利的追击战中,“获杂畜数十万”;贞观九年(公元635年)在青海追击吐谷浑伏允的战役中,又“获杂畜二十余万”;在破突厥思结的战斗中,“获羊马称是”。(28)无疑,掠夺来的羊群也为这一时期养羊业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
二)少数民族内附与融合对唐代养羊业产生了较大影响


虽然我国民族之间的交往与融合在历史上从未停止过,但到汉唐时期出现了少数民族的大规模内附,在汉朝优待而安居塞内的吸引下,南匈奴南下归附移居塞内的人数不断增加。如永平二年(公元59年),北匈奴护于率千人降。建初二年(公元77年),南单于攻北匈奴于涿山(今蒙古境内阿尔泰山山脉东南部),降者三四千人。八年,北匈奴三木楼訾大人稽留斯等率3.8万人、马2万匹、牛羊10万余头,至五原塞降。元和二年(公元85年),北匈奴大人车利、涿兵等共73批入塞归附。章和元年(公元87年),鲜卑从东部进攻北匈奴,北庭大乱,屈兰、储卑、胡都须等58部,人口20万,胜兵8000人,至云中、五原、朔方、北地投降。在西晋时,归附的匈奴不少于20万人。(29)十六国时期,匈奴、羯、鲜卑、氐、羌等族首领纷纷起兵,在中原及西南、东北和西北等地先后建立政权并大规模内迁,羌人的活动范围进一步扩展到关中、陇右以外的其他中原地区0(30)隋朝时“突厥部落大人相率遣使贡马万匹、羊二万口,驼、牛各五百头。寻遣使请缘边置市,与中国贸易。诏许之”。(31)


到唐朝,由于唐太宗对少数民族采取了以恩惠抚和为主的政策,又有许多部落、部族相率内附。


民族的内附与融合不仅带来了大量牲畜,而且将饲养牲畜的习惯和技术也随之传带入内地,有力地促进了内地畜种改良和种群繁殖。王利华认为:“伴随着游牧民族涌入内地的畜群,不仅改善了华北家畜的品种,同时也改变了畜产的结构——单纯草食性的羊成为这一地区肉畜的主要种类”。(32)到南北朝时,蒙古羊在华北已占优势,南宋时,中原人大量南迁,又把蒙古绵羊带到了江南一带。(33)


(
三)归附将领与少数民族的纳贡


《后汉书》卷23《窦融传》云:建武十三年(公元37年),“陇、蜀平,诏融与五郡太守奏事京师,驾乘千余两,马牛羊被野。”从“马牛羊被野”可以看出窦融这次举族内迁洛阳带来大量牲畜。(34)


据《资治通鉴》卷197记载,贞观十七年(公元643年),薛延陀真珠可汗使其侄突利设来纳币,献马五万匹,牛、橐驼万头,羊十万口。据《隋书》卷84《突厥传》记载:“开皇八年(公元588年),突厥部落大人相率遣使贡马万匹,羊二万口,驼牛各五百头,寻遣使请缘边置市与中国贸易,诏许之。”《唐会要》卷94记载:吐蕃在贞观十七年(公元644年)献羊纳聘;《新唐书》卷122《郭元振传》记:“娑葛感义,更遣使献马五千、驼二百、牛羊十余万”。这一切也为官营养羊业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
四)河套地区(新秦中)的大规模开发


河套地区是指黄河‘几’字弯和其周边流域,也是指黄河中上游两岸的平原、高原地区,一般指贺兰山以东、吕梁山以西、阴山以南、长城以北之地。秦汉以前,匈奴人一直在这里生活。秦统一之后,曾“徙谪戍以充之”,但秦宋天下大乱,移民皆返还家乡,河套复为匈奴所有。汉武帝反击匈奴,占领了河套,并作出开发河套的重大决策,从内地大规模迁民充实了这一地区。但是新秦中千里无民,新移民又畏寇而不敢从事畜牧业。对此,武帝下诏:“令民得畜牧边县。”并给予优惠政策,“官假马母,三岁而归,及息什一,以除告缗,用充仞新秦中”。(35)借助这种诏令和优惠政策,畜牧业得到迅速发展。《史记·货殖列传》称:“塞之斥也,唯桥姚至马千匹,牛倍之,羊万头,粟以万钟计。”成为河套开发中的第一批致富者。


(
五)羊肉消费需求量增加


随着养羊业的发展,羊肉在唐朝官员的肉食中占到重要位置。亲王以下至五品官皆有肉料,其中亲王以下至二品以上,每月常食料有羊20口,猪肉60斤,羊、猪肉的数量相差很大;而三品至五品只供羊肉而无猪肉,其中三品官每日羊肉4分(即每月12口羊),四、五品官每日羊肉3分(即每月羊9口)。而且一般的大庆献食和所司供进,也是以羊为主。(36)

另一方面,由于内附人口的不断增加,对畜产品的需求量也随之增加,从而促进了内地畜牧业的发展和畜类数量的增长。同时影响到内地人群的饮食观念与习惯,食肉者不断增多。(37)

三、汉唐时期羊群主要饲养在官办牧场和贵族与地主农场


(一)官办牧场养殖规模较大

早在北魏时期,朝廷就靠战争掠夺,获得大批牲畜,建立了大型国营牧场。当时的代郡牧场有马35万余匹,牛羊160余万头;漠南牧场有马牛羊600余万头;河西牧场有马200余万匹,骆驼100余万峰,牛羊无数。(38)《隋书》卷28《百官志下》载:“原州(今宁夏固原)羊牧,置大都督并尉。……又盐州(今宁夏盐池)牧监,……统诸羊牧,牧置尉。……沙苑(今陕西大荔)羊牧,置尉二人。”《新唐书·兵志》称:“自贞观至麟德四十年间,马七十万六千,置八坊岐(今陕西风翔县)、豳(今陕西彬县)、泾(今甘肃泾川县)、宁(今甘肃宁县)间,地广千里”。此外,夏州有群牧使,盐州也曾有八监,岚州有三监;而同州朝邑县的沙苑监,则牧养诸牧所送牛、羊,以供朝廷尚食、宴会和祭礼之用。(39)


到开元中,陇右监牧马的数量降至27万匹,但羊的数量增至67万头,马牛羊总数达到100万头。置八使,四十八监,占陇西、金城、平凉、天水四郡,幅员千里,自长安至陇西置七马坊。到天宝十三载,马牛驼羊总数达到60.5头,其中马为32.58万头,羊的数量降至20.4头。(40)


在官办牧场,羊的地位仅次于马。


虽然唐朝,我国的东北、东南区都有养羊的记载,但仍以朝廷监牧饲养为主,民间养羊或为小群零星饲养,可查证的资料非常有限。


(
二)贵族、豪强私营畜牧生产的规模较大。


到汉代,豪强田庄不仅规模大,家畜饲养量也很大。据《水经注》卷二九记载,在两汉之交时期,湖阳(今河南唐县湖阳镇)樊氏所经营的田庄“广起庐舍,高楼连阁,池陂灌注,竹木成林,六畜放牧,鱼赢利果,檀棘桑麻,闭门成市。”东汉末的仲长统这样描述豪强田庄的规模:“豪人之室,连栋数百,膏田满野,奴婢千群,徒附万计。船车贾贩,周于四方;废居积贮,满于都城。琦赂宝货,巨室不能容;马牛羊豕,山谷不能受”。(41)


北魏时的尔朱羽健、越豆眷、提雄杰等所占有的牧场面积,常多达方百里以上乃至三百里,牧场上从事放牧的“牧子”亦以千数计,所牧养的家畜则难以估算。据《魏书》卷106上《地形志》上记载:尔朱氏,在秀容川拥有私畜牛、羊、驼、马,“色别为群,谷量而已”。

唐时贵族养羊成风,天宝后“王候、将相、外戚牛驼羊马之牧布诸道,百倍于县官,皆以封邑号名为印自别”(42)。太平公主的“马牧羊牧田园质库,数年征敛不尽”。(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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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文辉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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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12 18:18:19 | 显示全部楼层
历史上中国是一个伟大的农业强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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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12 21:52:40 | 显示全部楼层
学术超男,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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