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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指数转折点
◎ 李鸿谷 2007-08-14
猪肉涨价——20年来最为剧烈的这次价格波动,是一起偶发事件,还是一种结构性变化的前兆?在猪肉的生产与消费均为全世界第一的中国,这显然值得思索。
从事件的角度观察,最早扇动翅膀的那只“蝴蝶”,能追索到两年前。那倒更像一起真正的偶发事件。2005年,产猪大省四川,206人感染了猪链球菌,最终导致38人死亡。这一事件的原因被认为是养猪农户与无证私贩的非法屠宰造成,为了保证当年国庆节前猪肉供应的质量,于是有了一场全国范围内的打击非法屠宰行动。以中国政府效率之高,在村乡、城镇活跃的无证私贩很快出局。但是复杂的局面在于,中国的生猪养殖目前仍以散养为主,兼营的中国农民一般以养殖10头或20头为主体。联络生猪生产最前端的无证商贩被取缔,维系脆弱平衡的产销链环断裂,出售生猪在一段时间变得困难,养殖意愿自然衰落。
与此叠加的现实是,中国的新能源战略选择重点是燃料乙醇的生产,这其中80%使用玉米作为原料。而中国猪饲料主要原料为玉米(60%)、豆粕(20%)与麦麸(15%)——2006年中国成为世界第三大乙醇生产国,玉米价格此前连续攀升。猪饲料主体的玉米价格上涨,自然挤压了生猪的利润空间。今年以来的粮价持续高位,而禽肉及制品价格飙升,国务院已决定停止在建的粮食乙醇燃料项目,这已经佐证玉米价格上涨对猪肉价格影响的强度。
相对难以获取精确数据的是局部地区去年夏天暴发的“猪高热病”。属于天灾的这场病疫,综合各地媒体报道,先从安徽开始,然后传至江西、湖南……造成一定程度蔓延。其结果,是疫区生猪的存栏数迅速减少。
类似洪水的生成,各种外生性因素并至——“发改委”、农业部、商业部联合调查表明,今年5月生猪存栏数比去年同期下降15%~20%。而从4月开始,猪肉即开始跳涨。作为一起事件的原因找寻,至此,差不多算得上足够全面。但是,细究生猪产销各环节,去年夏天猪瘟发生之际,这个环链上的当事人都向记者表示相信今年的猪肉会上涨。这一事实,形成了北大经济学教授宋国青的疑问:猪疫时买母猪仔猪是非常好的投资,农民当然会想到这一点,那他们为什么不在猪疫期间多养母猪呢?宋的答案是,农民不知道猪疫病很快会过去,而猪肉需求会很快回升。这一答案当然没错,但如果仅止于此,我们可能会失去从外生性因素的发现进入农民养殖内生性因素的探究。
在房价新一轮大面积涨势形成期的2007年,猪肉价格成为与房价并列的影响民众生活的核心要素。在所有的讨论中,猪肉价格的影响因素被归并为CPI(居民消费价格指数)分析,5月CPI为3.4%,6月为4.4%,7月则升至5.6%,而去年一年仅为1.5%。仔细分析今年上半年CPI的变化,“发改委”提供的数据表明:78%的CPI增长归为食品价格上涨——而这其中,猪肉的涨幅最高,达59.8%。猪肉价格对微观现实生活的影响容易被我们所感知,但它作为一种开始,可能对我们生活质量久远性的影响,却容易被忽视。所以,这一事实意味着我们关注猪价以及农民,不再仅仅是强弱势语境下的对所谓“弱势群体”注意,我们的生活或许将在我们未必完全留意的结构性变化过程里,被重新调整。
1992年猪肉市场放开,有15年市场历练的中国农民,在猪疫期间补栏,差不多接近常识——这是宋国青疑问的事实基础,但是,为什么去年猪疫,农民却放弃一个机会呢?
湖南湘潭青竹村,一个养猪重点村庄的支书卢国良的解释是:谁也没有想到会涨到这么高。当然,这个解释并不精彩。但是,在此次记者对生猪从养殖到收购、运输、屠宰、终端销售各环节,以及研究者、官员各色人等的采访中,只有卢国良提供了一个重要结论与更具分析维度的方法论。他的结论很简单:劳动力价格是关键因素。
在众多将农民作为对象的研究中,囿自学科边界,一般农民与农民工是分开的两个概念轴。真实的中国农民生活,被研究者的方法论肢解了。曾经有过10年打工经历的卢国良观察的方法甚至很简单,究竟是在农村种粮养猪还是进城打工,“价格是关键”。在一个已经可以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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