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 在非洲猪瘟下,不仅生物防控要做好,保障动物的营养供给和安全同样不可或缺。但即使饲料中霉菌毒素污染水平在法规限值之内,生产现场还是经常遇到因霉菌毒素问题引起的临床或亚临床症状,影响动物生产性能,究其原因有哪些呢?
霉菌毒素存在安全剂量吗?
众所周知,霉菌毒素是霉菌在生长过程中产生的次级代谢产物,迄今已有500多种被分离鉴定出来。当动物采食被霉菌毒素污染的日粮后,健康状况会受到影响,表现出来的症状可能是多种多样的,比如采食量下降、生长速度变慢、抗氧化能力降低,免疫力受到抑制等,但无一例外,最终都会影响到人畜健康和食品安全,带来巨大的经济损失。
在霉菌毒素管控上,我国《饲料卫生标准》和《宠物饲料卫生规定》对饲料中霉菌毒素的限量做出了明确的要求, 对保障饲料卫生安全、保护动物健康有重要的作用。但即使饲料中霉菌毒素污染水平在法规限值之内,生产现场还是经常遇到因霉菌毒素问题引起的临床或亚临床症状,影响动物生产性能,究其原因有哪些呢?
1、霉菌毒素的协同作用
根据2019年收获季霉菌毒素调查报告,平均每份饲料中污染8.54种霉菌毒素。
这是因为动物日粮由多种原料组成,一种原料可能被几种霉菌污染,一种霉菌又可以分泌多种霉菌毒素。动物常常要应对多种霉菌毒素带来的应激,这些霉菌毒素间还存在协同或累加作用,产生比单一毒素更为严重的危害。
Jia等(2016)研究表明,黄曲霉毒素和玉米赤霉烯酮的互作,导致蛋鸡产蛋率比单一霉菌毒素存在时更低,并且互作增加了黄曲霉毒素在鸡蛋中的沉积,且发生沉积的时间会更早,消除时间更长。
Huff等(1981)研究表明,黄曲霉毒素和赭曲霉毒素同时存在时3周龄肉鸡体重是赭曲霉毒素单独存在时的70%,黄曲霉毒素单独存在时的69%。
此外,赭曲霉毒素和橘霉素,呕吐毒素和萎蔫酸也存在互作(Smith等,2003)。
2、隐性霉菌毒素
隐性霉菌毒素的科学定义是共轭结合的霉菌毒素,通常是和极性物质如糖苷或脂肪酸以共轭形式结合的霉菌毒素 (Berthiller等,2005),用酶联免疫检测方法检测不出来,但是在动物的胃肠道里水解后却可以释放出它们的毒性前体,是动物饲料中霉菌毒素含量测定不准确的一个主要因素,例如DON-3-葡糖苷在肠道中会释放出游离的呕吐毒素,危害动物健康。
Tran and Smith(2011)研究表明,用TFMSA(三氟甲磺酸)将DON的隐性霉菌毒素水解后,DON的检出率在玉米样品、小麦样品中中检出率分别提高了35.5%、36.8%,忽视隐形霉菌毒素的存在会低估霉菌毒素的潜在威胁,也会造成防治策略的失败。
3、新兴霉菌毒素
新兴霉菌毒素是指在法规中没规定,常规很少检测,但最新的研究表明,它们对动物的健康又有很大危害的霉菌毒素。
实验室从2019年下半年开始新增加了6种新兴霉菌毒素的检测,包括黄绿青霉素、白僵菌毒素、恩镰孢菌素A/A1和恩镰孢菌素B/B1,它们会造成细胞毒性,肝脏坏死,增加活性氧簇含量。从4184个样品霉菌毒素检测表明,新兴霉菌毒素检出率超过80%,平均含量为186 ppb,最大检出值7,594 ppb。新兴霉菌毒素作为一大潜在威胁,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动物健康。
4、取样误差
霉菌毒素在饲料中是不均匀分布的,代表性取样进行检测才能保证结果的准确。这源自两个方面,一方面是霉菌毒素本身在植物原料中分布就是不均匀的,Wetter等(1999)研究表明,针对同一个玉米穗,在顶端和底部霉菌毒素含量差异很大,详见下表。
另一方面是,饲料或原料在储存过程中因“热点”的存在,会导致局部霉菌毒素含量高于其他地方。Johnson等(1969)针对同一个筒仓内,不同位置选取的96个样品进行检测,呕吐毒素含量结果从未检出到304 ppb,可见正确科学的取样对于正确评估霉菌毒素污染水平十分重要。
5、霉菌毒素的接触频率和剂量
霉菌毒素具有累积效应,高剂量污染时短期内就会表现出临床症状,而低剂量的持续接触也会造成生产性能的下降。
《饲料卫生标准》中猪配合饲料呕吐含量要小于等于1000 ppb,Alizadeh等(2015)的研究表明,6周龄仔猪连续采食10天900 ppb的呕吐毒素后,ADG较对照组降低了31%,FCR升高了40.2%,此外十二指肠和空肠的绒毛高度降低,隐窝深度增加,肠上皮细胞吸收表面积降低,呕吐毒素还通过氧化应激改变了机体免疫性能。
6、霉菌毒素与疾病的互作
Antonissen等(2007)研究表明,呕吐毒素的存在,导致由梭菌引起的坏死性肠炎发生率由20%上升到了47%,而DON单独存在时,并未导致坏死性肠炎的出现。DON破坏肠道结构的完整性,导致其通透性增加,引发“肠漏”及营养物质外泄,为梭菌的繁殖提供了丰富的营养,梭菌的繁殖产生大量毒力因子,导致梭菌性坏死性肠炎的发生率显著上升。
此外,霉菌毒素还会造成免疫抑制,干扰动物对疾病的抵抗力(Chang等,1979a, b)。例如,黄曲霉毒素中毒的家禽在接触沙门氏菌和致病性大肠杆菌后不能维持或升高体温,降低家禽对疾病的抵抗力(Wyatt, 2004未发表数据)。
此外,动物跟霉菌毒素与病原接触的顺序也很重要。先接触霉菌毒素后接触抗原造成的免疫抑制会更为严重。Ramos等(2010)研究表明,当猪先接触烟曲霉毒素,后感染PRRS会造成比先感染PRRS,后接触烟曲霉毒素更严重的危害,原因是烟曲霉毒素会先造成免疫抑制,降低对疾病的抵抗能力。
7、霉菌毒素与营养物质的互作
动物霉菌毒素中毒时,营养物质的吸收、分配、利用都会受到影响。霉菌毒素与营养物质的互作体现在三方面。
第一,假如饲料中有霉菌毒素的存在,则饲料中至少有一种原料支持霉菌的生长,霉菌会造成养分损耗,这意味着霉变或有霉菌毒素存在的原料,某种营养物质的含量会低于正常水平。不管是否存在霉菌毒素,实际原料的养分会低于预期,从而影响动物性能。
第二,霉菌毒素会影响消化酶的活性,Osborne和Hamilton(1981)研究表明,黄曲霉毒素中毒会降低肉鸡体内胰蛋白酶、脂肪酶和淀粉酶活性,导致饲料原料的消化率降低,造成饲料浪费,料肉比高,同时养分流入后肠道改变了应有的菌群平衡。
第三,某些营养素可以缓解霉菌毒素中毒症状。霉菌毒素中毒会导致动物蛋白质合成受阻,因此霉菌毒素中毒时氨基酸营养是十分关键的。
Veltmann等(1981)研究表明,接受相同水平黄曲霉毒素处理的动物,如果蛋氨酸水平低于100%NRC推荐量,动物中毒症状更严重;而134%NRC推荐量的蛋氨酸对黄曲霉毒素中毒有积极缓解作用。
此外,维生素E和硒在缓解霉菌毒素中毒,增加对机体保护方面也有显著效果(Shi等,1995;Burguera等,1983)。
8、饲料生产过程或养殖现场的二次污染
很多时候风险除了来自原料本身外,在饲料生产过或养殖现场也会造成二次污染。霉菌毒素的现场管理一直是霉菌毒素管理的一个重要部分。经过五年多的现场审计,我们发现由于清洁管理的不同,同一饲料厂同一设备在不同季节霉菌总数会相差10的六次方之多;
此外,饲料厂的散装车也是容易忽视的环节,我们监测到的清洁度最差的散装车霉菌总数达到十的九次方。养殖现场中料仓、料槽和水线也是霉菌易增殖的关键点。
高水平的霉菌污染,一方面会直接造成动物免疫抑制,使得动物对霉菌毒素更加敏感;另一方面高水平的霉菌也会在条件适宜时产生霉菌毒素造成二次污染,通过消化道进去动物体内危害动物健康。
可见,霉菌毒素并无真正的“安全剂量”,很多因素都会造成动物对霉菌毒素表现出临床或亚临床症状,危害动物健康、影响食品安全。霉菌毒素防控,需要从原料采购, 饲料生产,饲料流转、养殖现场管理等多环节入手,才能有效地降低饲料生产和动物饲喂过程中的霉菌毒素风险。
参考文献
1. Ru Jia et al. The toxic effects of combined aflatoxins and zearalenone in naturally contaminated diets on laying performance, egg quality and mycotoxins residues in eggs of layers and the protective effect of Bacillus subtilis biodegradation product, Food and Chemical Toxicology, 2016, 90: 142-150
2. Huff, W. E. and J. A. Doerr. Synergism between aflatoxin and ochratoxin A in broiler chickens. Poultry Science. 1981, 60: 550 3. Smith, T. K., H. V. L. N. Swamy, S. R. Chowdhary, and S. LL Raymond. In vivo demonstrations of the efficacy of MycosorbTM in prevention of Fusarium mycotoxicosis. The Second World Mycotoxin Forum, 17-18 Feb 2003, pp. 63-64 4. Tran and Smith, 2011. Anim. Feed Sci. Technol. 163: 84 5. Wetter et al. Occurrence and distribution of Fusarium graminearum and deoxynivalenol in sweet corn ears. Food Additives and Contaminants, 1999, 16 (3) 6. Johnson et al. Sampling stored corn for aflatoxin assay. Cereal Science Today 1969, 14(2). 7. Alizadeh et al. Deoxynivalenol impairs weight gain and affects markers of gut health after low-dose, short-term exposure of growing pigs. Toxins. 2015,7, 2071-2095 8. Antonissen, G et al. The Mycotoxin Deoxynivalenol Predisposes for the Development of Clostridium perfringens-Induced Necrotic Enteritis in Broiler Chickens. 2014, Plos One, 2014, 9, 9 9. Chang, C, F., W. E. Huff and P. B. Hamilton. A leukocytopenia induced in chickens by dietary ochratoxin A. Poultry Science. 1979, 58, 555-558 10. Moreno Ramos, C et al. Experimental trial of the effect of fumonisin B1 and the PRRS virus in swine. Journal of Animal and Veterinary Advances. 2010.9, 9, 1301-1310 11. Osborne, D. J et al. Decreased pancreatic digestive enzymes during aflatoxicosis. Poultry science. 1981, 60, 1818-1820 12. Veltman, J. R. et al. The effect of varying the total sulfer amino acid content in the diets of chicks with aflatoxicosis. Poultry Science. 1981. 60, 1748 13. Shi, C. Y. et al. inhibition of aflatoxin B1-induced cell injury by selenium: an in vitro study. Human exper. Toxicol. 1995, 14, 55-60 14. Burguera, J. A et al. influence of selenium on aflatoxin B1 or crotalaria toxicity in turkey poults. Amer. J. Vet. Res. 1983, 44, 1714-1717
来源:奥特奇(中国)研发技术部
作者:胡庆勇 |